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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睿明心裡湧出疑問。


  「來!」她嬌憨的命令,「你不聽姊姊的話了?」


  明天等她醒來,一定會被她打死。睿明長歎一口氣,乖乖的躺到她旁邊。「好,趕緊睡。」


  她像是小動物一樣,鑽進了他的懷裡,找到最舒服的姿勢,滿足的呼出一口氣,睡熟了。


  輕輕吻吻她的頭髮,這是無奈的他,唯一可以表達愛意的方法。


  隔天,睿明是讓尖叫聲嚇得跳起來的——


  「哪裡有蟑螂?!」


  還沒睡醒的他,火速拿起拖鞋;而縮在床角抱著被單的玉寒,則用看蟑螂的眼神看他。


  「你!你你你……」她口吃了半天,「我怎麼……你怎麼……哇-你太過分了……我還沒嫁人,你居然……嗚嗚嗚……這是亂倫啊……」


  亂個鬼倫!


  他沒好氣的白了玉寒一眼,倒頭繼續睡。「我衣著整齊怎麼強暴你? 強暴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有什麼思? 笨蛋小姊姊!」


  「我喝醉了? 怎麼會?」玉寒努力回憶了半天,「才兩瓶伏特加....我有那麼醉嗎?」


  兩瓶伏特加?!她沒酒精急性中毒,叫做天賦異稟。


  「小姊姊,你醉到在計程車上脫衣服。」看她慌張的樣子,他覺得很好笑。


  「什麼?」


  「而且還脫光了。」


  「什麼?!」


  「不但脫光了,還忠孝東路走七遍的裸奔。」


  「什麼?!」


  她跳了起來,險些被單被絆得跌死,「真的嗎?我做了這種事情?天啊!我不知道我的酒品有這麼差——」


  「假的。」睿明笑倒在床上,她真是單純到令人不敢相信,「你是在計程車上脫得只剩下內在美,沒有裸奔,因為你醉到走不動了。」


  她努力回想破破碎碎的記憶……她覺得熱,的確脫了上衣。


  「鐘睿明!」她吼了起來,「你居然耍我!好啊!你不知道死』字怎麼寫嗎?」


  玉寒壓在睿明身上一陣亂打,他沒有反抗,只是瞄了一眼,「小姊姊,你的被單滑下來了。」


  她尖叫一聲,抱著被單匆匆逃逸,躲在門後露出眼睛,「我的衣服呢?!」


  「我丟下幕僚跑出來接酒醉的你,你不感謝我就算了,居然不記得。」


  「小明,我的衣服!」玉寒氣急敗壞的嚷著。


  「我把你從浴缸裡撈出來,讓你免於溺死,你居然誣賴我對你這個那個。」他在床上翻個身,拉過毯子蒙住頭。


  「小明……我要衣服……」她幾乎是哀求了。


  「我還幫你把頭髮吹乾!是你說怕黑,硬拗我跟你睡的,醒來還尖叫到我耳朵痛。」


  阿現在是怎樣?玉寒扁了扁眼睛,這死小鬼這麼愛記恨?沒有衣服她寸步難移啊……「小明,我不是織女,你也不是董永,不要扣留我的衣服啦!」


  「我好像沒聽到道歉。」他掏了掏耳朵。


  「你!你你你……你長大了,越來越皮癢了!」她想衝去又被被單絆了一下,不可衝動啊……


  「嗯?我突然覺得好睏,可能要連睡二十幾個小時……」他又拉毯子翻身睡去。


  「喂喂喂!好啦……」她咬牙切齒,決定等她拿衣服再給他好看,「昨天我喝醉了,給你帶來許多麻煩,還誤會你,真對不起...」


  睿明噗嗤一聲笑出來,從衣櫥裡拿出掛得整整齊齊的衣服,「很好。這是獎勵。」


  一把搶過衝進浴室裡,玉寒一面罵自己,一面罵睿明。


  一穿好衣服,她怒氣沖沖的走出來,「死小明,連姊姊都敢耍…」正想找他算帳,卻被地上的拖鞋一絆——


  她撲到睿明的身上,兩個人四唇交接的倒在床上。


  不會吧?這麼巧?


  玉寒狼狽的想爬起來,不料睿明大手一壓,加深了這個意外的吻。


  她的理智剎時迅速斷線。這吻是這樣的輕柔甜蜜,被誘哄的張開嬌嫩的嘴,無盡纏綿中,她才驚覺一直當弟弟看的睿明,早就是個成熟的男人了!


  這樣寬闊的胸膛,熾熱的擁抱,讓她頭昏腦脹搞不清楚自己是誰的吻……


  被他吻著的時候,她無法思考,覺得大腦好像軟化得跟布丁一樣,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,只有那令人銷魂的感覺……


  像是探索一樣,睿明吻了她的睫毛、臉頰,又在唇上流連了一會兒,經過小巧精緻的下巴……


  突地,脖子上一陣痛辣讓她跳了起來,一把推開他。


  「啊啊啊——你幹嘛?你在我脖子上幹什麼?」梳妝台上的鏡子映出自己衣衫不整、髮絲凌亂的狼狽性感模樣,脖子上清清楚楚的烙了一個吻痕。


  「老天啊!你幹嘛?這樣怎麼出去見人?」她忘記自己失業了,不用去辦公室。


  「宣告主權啊。」他壞壞的笑,「小姊姊,你強吻了我,要負責。」


  「什麼?」


  「你撲倒我,還把我的嘴唇撞腫了。」


  「什麼?!」


  「而且你接吻的技術好爛,咬到我的舌頭好幾次,我可以開驗傷單的。」


  「什麼?!


  「所以,」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的慌張,「所以,我要宣告主權,你得為我的終身負責。」


  「你說什麼?!」拙於爭辯的玉寒,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奸詐的「弟弟」。


  為什麼被強吻的她得負責加害人的終生?這是什麼世界啊?


  都是那只該死的拖鞋!


  一切都是拖鞋的錯……吧?


  「你叫拖鞋負責可不可以?」她可憐兮兮的問。


 「拖鞋又不會幫我生小鞋把。」睿明忍住笑,很堅快的搖頭,


 「是你的錯。誰叫你要撲倒我。」


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為什麼啊?


  誰來告訴她呀?! 
 
第4章


  忙碌的生活讓睿明不能乘勝追擊,不免有些遺憾。不過,那意外的一吻倒是打破他們固守已久的「姊弟」關係,現在他偶爾可以偷到一吻,雖然等玉寒清醒過來,免不了一陣拳打腳踢。


  不過看她氣急敗壞的使盡全力,小小的粉拳恐怕連蒼蠅都打不死,覺得可愛又好笑。  


  喜歡她,很喜歡她。照顧她又被她照顧時的那種溫馨,常常讓他眷戀得不想離開家門。


  不過,他的擔子這樣沉重——


  每天剛清醒,所有的紛亂一湧而上,他總是闔了闔眼睛,在短短幾秒鐘內整理好頭緒,然後起床盥洗,一面背著演講稿,一面思索著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。


 玉寒失業以後,他曾建議她休息一陣子——


 「就當作是長假好了。」


 「我又不演日劇。」當時她失笑了起來。


  時間多了,她就每天早起幫睿明做早飯,將真琴交代她的行程表一一提醒,他則一面吃著太陽蛋,一面享受她甜美的聲音認真的朗誦每日行程。


  這樣,他才覺得這些無聊並且虛偽的應酬,還有點參與的價值。


  「等一下你要去競選總部嗎?」他問著正在幫他調整領帶的玉寒。


  「我買完菜再過去。」雖然是那樣狼狽而不名譽的離職,但是脫離辦公室的枷鎖後,她發現自己快樂許多……


  睿明的大選她幫不了什麼忙,但是煮煮飯、幫忙打理內務、接接電話,看著每張滿足吃飯的笑顏,她有無比的成就感。


  「你自己要小心唷,今天你的飯局很多,有沒有帶解酒益?不要喝太多酒……」


  「小姊姊,你好像我的小妻子。」覷她不注意,飛快在她唇上一吻。


  「你……」她臉上立刻掠過兩道嬌艷的紅霞,「快點出門啦!」


  「我們什麼時候結婚?」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自己,現在還早,晚上再來好好的吻她……畢竟他還有責任在。


  「我沒有答應!」她氣急敗壞的嚷著。


  「要不然,你要怎麼對我負責?」含笑看著她嬌憨的模樣,他問。


  「你你你……我我我……你要遲到了啦!趕緊滾出門!」用力的把他推出門外,「什麼都帶了嗎?有沒有帶手帕?你的演講稿呢?公事包?嗯...早晚天氣涼,喏,外套...」


  回頭看她遠遠的站在門口,他的心裡覺得很踏實。


  這個憨憨的小姊姊啊……說什麼都不願意交給別人。


  和她在一起,是多麼靜謐的幸福。


  他眷戀山谷靜靜開放的百合,從來不愛俗艷多刺的玫瑰。


  眼前的這位,就是玫瑰的代表。


  傲慢、充滿盛氣凌人的香氣,穿著最昂貴的套裝,犀利的言談和才華,美麗的外貌與顯赫的政治世家背景,讓她像是驕傲的女王一樣。


  這位美麗年輕的女議員,跟他同黨,幾乎是鐵定當選的。


  他不是不懂女王的暗示,只是……他對這樣的女性,敬而遠之。


  或者說,除了玉寒以外的任何女性,他都保持著有禮而疏遠的距離。並不怕緋聞的風暴,若是和玉寒有關的話,他是無所謂的。但是,他不想和玉寒以外的女性有什麼牽扯。


  這樣是對玉寒一種背叛,他的愛情觀不容許。


  「早,丹尼。」她描繪精緻的眼睛,在他身上意味深長的勾了一下。


  別的男人大概會因此心跳加速,不過他不是別的男人。


  「早,楊小姐。」他目不斜視的望著眼前的演講稿。


  「叫我楊小姐?我們都是黨內的新生代,這樣不覺得太疏遠了嗎?」她盛氣凌人的眼光,逼得好不容易搶到睿明旁邊座位的女議員恨恨的離座,讓位給她。


  「……都是一黨的,沒有什麼新生代、中生代。」他的微笑客氣而疏遠,「都是為黨為國奉獻心力,不該有什麼派系。」


  「好有抱負的想法。」楊雨卿坐在他旁邊,指尖輕輕的撫著睿明的金筆,「是理想,還是天真呢?」


  「是無知的天真吧。」他抽出另一隻筆,「畢竟我的歷練還不夠,只好堅持這種天真。」


  這男人,防備得好嚴謹。楊雨卿注視著他讀稿的神情,享受著看他精緻的五官和優雅的氣質。


  企業家第二代,曾在華府受到參議員的重用,現在又是大老們所器重的新人……前途不可限量。


  雨卿大學剛畢業就當選立法委員,成了國內最年輕貌美的政治家。只是政壇充滿了老頭和貌不驚人的世家子弟,總是找不到跟自己匹配的對象。


  她畢竟是個女人,總是渴望有個臂彎可以休息,但是太尋常的臂彎,玩玩可以,要托付終身……


  滾旁邊去吧。


  鐘睿明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夢中情人,她一定要得到。從小到大,她想要的從來沒有失手過。


  「丹尼……」她刻意叫他的英文名字,這樣顯得親密些,「叫我維多莉亞。」


  「楊小姐,」他客氣的壓低聲音,「早餐會報開始很久了。」


  她精緻的眉倒豎了起來,睿明卻只是專注的看著講台上的大老廢話。 


  竟敢忽視我?


  鐘睿明,忽視我的罪是很大的,你要終生跪在我腳邊乞憐


  雨卿的眼中出現了冷冷的煞氣。


  大半的時間都耗在像現在這種沒有效率的應酬上,睿明臉上還是掛著笑,心裡卻不耐了起來。


  他的外表成了強大的助力,卻也帶來很多麻煩。


  各家前輩都爭著請他吃飯,將自己的姊妹、女兒、親戚介紹給他,連提拔他的大老,也都暗示有個在美國唸書的孫女——


  「你們應該合得來。」


  「我有心上人了。」他的回絕很乾脆俐落。


  但是這些千金小姐、名嬡,似乎沒有放棄的跡象,有時露骨得讓他困窘不已。


  尤其是楊雨卿。


  她公然以他的代言人自居,甚至造成媒體誤解,開口閉口就是:「我和丹尼認為……」、「我們的意見……」、「我想丹尼的意思是……」、「這個我和丹尼私下討論一下……」


  其餘追求他的女人跟她比起來,真是矜持極了。


  「楊小姐,我和你的意見沒有關係。」他終於板起臉孔,「你的意見不代表我的意見。」


  爆滿的記者會,因為睿明難得嚴厲的話,肅穆了幾秒鐘。


  「情人吵架嗎?」八卦雜誌記者發問。


  「我和楊小姐只是同僚,沒有任何私人情感關係。」他嚴正的聲明。


  雨卿僵在講台上,這個好風度、好脾氣的男人,居然敢當眾給她沒臉?!


  「丹尼,你胡說什麼……」她不太自然的笑笑,「我們是好夥伴不是嗎?」


  「我跟黨的每一位都是好夥伴。」他看都不看雨卿一眼,「我跟楊小姐沒有任何私人情感問題,也請楊小姐不要再代我發言。再者,我是鐘睿明,在台灣這片國土上,不叫丹尼。謝謝各位。」


  當天的新聞題很勁爆,幾乎都環繞在這件烏龍緋聞上面。


  媒體記者本來就很受楊雨卿的氣,剛好趁機報仇,大大的嘲弄了女王一番,甚至有攝影記者將雨卿氣得面孔扭曲的樣子照了下來,附上嘲笑的說明。


  雨卿把報紙撕爛,像是困獸一樣走來走去,氣得必乎冒出火苗。


  這個可惡的男人!居然這樣當眾拒絕她?!


  本來看準他個性溫和,待女性慇勤有禮,利用媒體製造既定印象,就可以一步步的慢慢收服他……


  哪知道他外表斯文,內在卻頑固得像頭不解風情的驢!


  她咬牙拉開抽屜,裡頭是她跟新聞販子買下來的照片。


  這個笨男人……難道不知道他的政治生命掌握在她的手心嗎?


  稍後,雨卿的怒氣才緩了些。


  毀了他,對自己也沒有好處。再說,男人就是笨,暗示是看不懂的。畢竟自己總是這麼神聖不可侵犯,宛如高嶺之花,他就算有意思,礙於男人的自尊心,也不想冒險碰釘子吧?


  忖度了一會兒,她又把抽屜關起來。


  暫時委屈一下沒有關係,她決心讓睿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永遠都屬於她,至今還沒有男人逃得出她的魅力。


  她自信的艷笑起來。


  今天睿明不能回家。


  高雄的夜景盡收眼底,他卻沒有心情觀賞這片翻倒珠寶箱般閃的美麗夜色。


  離玉寒太遠了。


  想帶她來,她偏偏說競選總部的工作人員要吃飯,於是忙碌得像個小主婦,認真的打理起瑣事。


  工作人員都叫她小寒,個個愛上她的廚藝和細心,也不捨得放她走。


  真是啼笑皆非……


  「小姊姊,你在放『長假』。」不是來做苦工的。


  「但是我很喜歡啊。」她正忙著折文宣,「我喜歡大家。」


  「那,喜不喜歡我?」睿明湊在她耳朵邊,輕聲的問著。


  她臉孔染上嬌艷的霞光,越來越無法把他當「弟弟」看待。這樣的引誘,令人心醉又危險。


  「喜……喜歡啊。」她結巴的,「你、你是我……」


  「未婚夫。我知道了,不用說了。你要負責我終生的。」


  「鐘睿明!」她吼了起來,「你你你,我才沒有答應……」


  他的笑聲明朗愉悅,競選總部的人全都裝得很忙,私底下卻愉愉地笑,連嚴肅的真琴都露出罕見的笑意。


  玉寒剛來的時候,人人都納罕讓睿明傾心若此的女子,竟然這樣平凡?!


  等相處久了,她的熱心腸和單純的好意,才溫暖紓解了繁張忙碌的競選總部。


  每當煩熱疲憊的回到總部,她的笑臉和冰毛巾就一起奉上,嬌嬌的聲音誠懇的道。「辛苦了,喝杯茶吧。」


  清涼的麥茶總是等著他們。


  睿明淡淡一笑,也憶起了邀她前來時的情景……


  「真的不跟我去高雄?」他有點失望,「明天是你的生日呢。」


  她呆了一下,「真的嗎?我自己都忘了。」


  「我不會忘記跟你有關的事情。」他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,「小姊姊,生日快樂。」


  是一枚精緻又簡單的珍珠戒指。


  「你怎麼知道……」她喜歡這只珍珠戒已經很久了,每天搭捷運,都會刻意在珠寶店前面站一下,看看這只珍珠戒賣了沒有從來沒有說過,睿明卻注意到了。


  「我……」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收。並不是口袋沒有錢買下這只戒指,而是這只戒指的價格必須耗去她大部分的積蓄。


  「收下吧。這還不是求婚戒。」睿明趁她不注意,在她臉頰一吻,「求婚戒用鑽石好不好?」


  「鑽石恆久遠,一顆就破產。」她白了睿明一眼,珍惜的把戒指戴起來,「……真好看。」連戒指的尺寸都知道,睿明放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。


  這一夜,睿明沒有回家。


  向來一碰枕頭就睡的她,意外的失眠了。


  看著自己手指上閃爍的溫柔光芒,像是睿明理智雋永卻深沉的關注與愛。


  她突然猶豫,並且亂了。除了「弟弟」這個理由……


  其實她害怕。


  自己這樣平凡不起眼,也沒有任何優點,不管是學業上或是事業上都是失敗者,配不上耀眼的睿明。


  而睿明……她不知道還能抵抗多久…… 


  或者,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……


  愛上了他?


  這個事實不禁讓她拉起被單蒙住了臉。她沒有信心,太多的傷害讓她沒有信心。


  剛到她身邊的男人,每個都這樣誠懇溫柔,等得到了自己的心,就粗暴的傷害忽視……甚至背叛。


  其他的男人如此,睿明會……例外嗎?


  她已經放棄擁有真愛的可能性,若是繼續抵抗下去,或許……她和睿明還能用「姊弟」這樣的關係維繫下去。


  這個從小愛護親密的弟弟,她承受不起失去他的風險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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